諾貝爾文學作家系列

首播日期 :
2018/10/01
主持人 :
鄭順聰

       諾貝爾是世界文學的最高榮譽,也是語言與文化的極致呈現,在台語文逐漸建構的當下,用台語來談諾貝爾文學作家,可以說是語言更高層次的提升與嘗試。【拍破台語顛倒勇】特別製作諾貝爾文學作家專輯,邀請作家、翻譯家、評論家甚至書法家,以台灣在地的角度,來剖析世界各國最頂尖的文學。

       每集固定談一位作家的一本代表作,且特別請配音員錄製作者介紹,還有摘自書中內容的十分鐘廣播劇,更為多樣全面性呈現文學的內涵。

     用台語來談諾貝爾作家,這應該是台灣廣播節目的創舉。因其台語的困難度與文化的深度,製作有相當難度。期望以此拋磚引玉,在台語的文學評論用語與外來語的翻譯上,可以有更全面更精細的提升。也期望以此開拓心靈的廣度,鑿深文化的深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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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崇凱談薩拉馬戈《修道院紀事》

第一集邀請小說家黃崇凱來談薩拉馬戈,指定書目是《修道院紀事》。     小說發生在十八世紀初的葡萄牙,有兩條主軸,一是國王若望五世因結婚三年王后不孕,為求子嗣就以興建修道院來許願,果然王后傳來喜訊,從此展開數十年民不聊生的修道院建設。另一條線,是瘸手的軍人與有超能力的女子相遇相戀,後來結識醉心於飛翔的神父羅倫佐,三人偷偷進行飛行器「帕莎羅拉」的發明與建造。兩主軸交替進行外,作者薩拉馬戈也不斷介入,以其生花妙筆書寫這一段宗教與科學、現實與夢想交纏碰撞的「紀事」。     以上這一段的敘述,我用華語說來易如反掌,若要「全台語」呢?     這是【拍破台語顛倒勇】開播以來,我做過難度最高的節目,光外文名稱的翻譯就搞死人,還有那中世紀情境的描述,故事的描摹,薩拉馬戈的個人介紹,最最艱難的是:薩拉馬戈其繁密的文筆還有深藏的寓意。     感謝崇凱,救了這集節目,我真是找對人了,其淵博的知識,巧妙的譬設,還有其對文學的視野,讓整個節目豁然開朗。更難能可貴的,是崇凱不僅用台語轉譯,還能以生動的用詞與傳神的描述,讓《修道院紀事》與薩拉馬戈「躍然空中」。訪問的最後,崇凱更施展敘述的魔法,猶如神龍擺尾,讓節目充滿餘韻,果真是傑出的小說家啊!     此外,我還特別請配音天后「王眉」錄製「作者介紹」,還有「聲音劇場」──那是我抽出一段故事翻譯成台文,內容敘述神父帶領軍人進入飛行器的製作基地,從認識、驚訝到質疑,在王眉靈活多變的聲音中,加上錄音師邱琳倫配樂的鋪排層疊,「聲音劇場」的最後,猶如宮崎駿的《天空之城》,喚起人們對夢想與飛翔無限嚮往。  

洪明道談童妮.摩里森《寵兒》

一九九三年的得主,來自美國的黑人作家Toni Morrison,童妮.摩里森(tông-nî.môo-lí-sim),邀請的是即將出版第一本作品《等路》、現任台大住院醫師洪明道。     如往例,我們先介紹作者的生平,由明道擬稿、新配音員廖孟薇來讀,能在那黑人仍受到歧視、工作纏身有孩子要養的處境中,趁上班前的清晨來寫作,寫出一本本精彩的經典,作為當時社會的弱勢族群,Toni Morrison何止是非常女,根本是神力女超人。     接著,我們談到其作品的特色,用爵士那隨性、抒情,且多種樂器滑入混融一體的情韻,來談Toni Morrison那出入人物內心且縈繞於小說世界的敘述音聲,主題往往是悲傷與苦難,但語言充滿了詩意與細節,猶如走入Jazz Session。     Toni Morrison作品甚多,明道特別挑選小說“Beloved”,商務出版的台灣繁體版稱《寵兒》,明道譯為心肝(sim-kuann)——但這個心肝寶貝,是在美國南北戰爭後,雖說解放黑奴了依然不公不義的美國大地,在一個鬼影幢幢的屋子裡,人與鬼縈繞的心事與往事,盤桓不去⋯⋯。     空中談Toni Morrison真是順暢且通達,且明道寫了本「廣播劇」,用台語與Toni Morrison的Beloved對話與呼應,猶如爵士樂隊之演奏,情韻優雅中透出滄桑與堅韌,多音交織,心肝啊sim-kuann。        

劉盈成談海明威《戰地春夢》

問來賓劉盈成為何想談海明威?其著作如此之多,為何是《戰地春夢》? 其理由非常私密,更是溫馨,回想起他還不識字時,想要聽故事,媽媽就從書架中抽出《戰地春夢》,用台語講故事給他聽。 實在是很美妙,盈成對世界文學的吸收,是從母親的聲音、是用母語來聽聞的,但內容卻是嚴酷的戰爭,講的是愛情的虛幻。 長大後再讀,和童年的記憶比較,盈成說有很大的差別。 節目空中,我們來暢談海明威豐富多彩的一生,談其寫作的冰山理論,用台語敘述《戰地春夢》劇情:第一次世界大戰,主角到義大利米蘭戰場開救護車,不料橫遭炮擊受傷,養傷期間愛上了醫院的護士,兩人私奔想要逃離戰場,想要追尋幸福與美滿人生,不料卻是悲傷的結局,比戰場還殘忍。     要談海明威,可以跟前行代的美國作家比較。劉盈成剛翻譯出版《阿蘭布拉宮的故事》,作者華盛頓.歐文(1783-1859)是美國人,談的雖是西班牙的旅遊與歷史,但其作品充分代表當時的風格:文句冗長糾結,用字典故艱深,文法複雜,為了翻譯這本書,盈成費心查找,句句字字艱難。但到了二十世紀初的海明威,其文風簡潔淺白,卻是直指內心,談到人類共同的存在狀態,那稱作「失落的一代」⋯⋯就如同我們特別製作的廣播劇,盈成老師用台文翻譯那最泥濘、疲累、不堪的戰爭場景,由配音員入戲唸讀,融入充滿顆粒感的配樂,在空中,用聲音帶領聽眾來感受戰爭、反思戰爭。     這集諾貝爾專輯如此飽滿,用聲音逼出戰爭之實境,充滿心靈內涵與文學意味,請聽劉盈成老師來談海明威的《戰地春夢》。  

陳世憲談川端康成《古都》

「毛筆字內底嘛有一款安靜,寫字的速度較慢。」書法家陳世憲用書法來比喻寂靜,這是我們談京都、談川端康成的心情。 節目諾貝爾文學獎專輯第四集,來談我高中時最愛的川端康成,他代表的不只是日本的美,那種極度細膩的筆法,更是透顯一種清朗的境地,那時我還是憂鬱的高中生,在其文學世界中超越塵俗,到嚮往的美好世界,光是那麼透徹,人情淡而悠長——川端就是有這樣的魅力,讓人興起無限的嚮往。 特別邀請陳世憲老師,要從書法的角度來談,他看川端的書法,評語是「老練」,表示這位文學家是浸淫在其中的。陳世憲說,日本的書法派別相當多,有傳統派,也有創新派,但都奠基於扎實的功力,從既有的文化中來變化與創造。而且就算是二十一世紀,日本人學習與書寫的人仍是相當多的,沒有因現代的便利與時潮,就鄙夷書法。 川端也是行萬里路的作家,其作品《古都》寫京都自不待言,《伊豆的舞孃》寫伊豆半島,他還寫越後湯沢、箱根等地,可說是日本現代文學中地誌文學的代表。而陳世憲也常到日本交流與創作,跟著川端的腳步走過伊豆三次,如此將在地風土與風景融入創作中,再來捏塑與提升的藝術手法,是可以一再翻新與發展的。 川端康成是不可能談完的,除了《古都》的故事與人物介紹,我特別用台文翻譯一段情節,來呈現京都情景與那淡且朦朧的美感——轉而一想,其實台灣的文學作品也有這樣的寫法與高度,將地誌與藝術結合,讓人不僅走入文字中,也可以融入實景中。 這不是美,什麼是美呢?

夏途島談卡繆《異鄉人》

我以為我不必再跟《異鄉人》碰面了,沒想到,不只是我,整個社會與世界,都要跟異鄉人好好談談。     在我寂寞的十七歲,一個文藝少年聽聞這是本傑作,就去那一排新潮文庫中抽出《異鄉人》來讀,瞬時我被吸附,沈浸在那第一人稱、極度自我的氛圍之中。主角莫梭的處境,恰是敏感憂愁的高中生寫照,我彷彿跟著主角莫梭冷眼看著這世間,對於所做所為冷感,我就是我自己,我在自我的世界中,任何人任何事物都攻不進來的。     殊不知,那需要非常強的定力,才有極微渺的可能。     莫梭的母親死了,他坐車去安養院送終,但表現冷淡,不似失去至親的樣子。之後他談了場小戀愛,到海濱度假,因陽光的炙烈燒灼,在海灘上用槍射死了一個阿拉伯人。故事的發展如此社會新聞,但面對律師與神父,他不僅不為自己辯護,甚至無絲毫罪惡感,這點讓想幫他的人無力,上了法庭更引起群眾嘩然,稱他為沒血沒眼淚的殺人魔王⋯⋯大眾言論就此野火燎原⋯⋯因為是第一人稱的角度,我們知道,莫梭純然依他自己的態度與行為,其內心與意圖,根本沒有大眾所說的那樣⋯⋯。     故事至此,多麼令人熟悉啊,這不就大眾與媒體最常見的愚行嗎?     「我知道這世界我無處容身,只是,你憑什麼審判我的靈魂?」     特別邀請網路評論家夏途島,這幾年來他致力於閱讀哲學原典,學習台語文,帶領讀書會並用獨特的觀點來評論時事。他是極度用功且熱衷真理的評論家,當我們討論《異鄉人》時,他掘引出我未曾想過的觀點與角度,還有許多易被忽略的細節⋯⋯閱讀一本書,討論一件事,從眾就是不經思考,若經過思考,我們就會像卡繆、像莫梭那般,看到世界那怠惰、腐敗的一面,且從喧鬧爆炸的餘燼中,用一雙銳利的眼神,攫取那僅存的真理。     廣播不只是廣播,台語不只台語,請來跟異鄉人好好談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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