冬日,街頭火鍋店總是門庭若市,往往一位難求,可惜多數火鍋店都乏善可陳,許多時候我走進火鍋店只是為了大蒜,在調味碟中加進些許生蘿蔔泥,辣椒末,醬油,和大量的大蒜,遮掩那些奇怪的加工食品。
我的生活中不能沒有大蒜,吃香腸沒有大蒜怎麼辦?吃水餃、吃麵、吃各種醃漬食品沒有大蒜怎麼辦?
大蒜以辛烈之性刺激、融合他物,豐富他物的味道,也溫柔了自己;如麵包上的香蒜, 辛辣消失了,變得柔滑,芳香;又如魚、肉因為有了大蒜去腥而鮮美,大蒜成就了魚、肉 的同時,也柔和了自己。《飄》裡的白瑞德也很辛辣,幾近無賴,愛上郝思嘉之後,變得深情而溫柔。
我大膽以為,英國食物乏味,可能是大蒜用得太少。華特夫人(Mrs. W. G. Water)
在《廚師十日談》(The Cook's Decameron: A Study In Taste)說:「英國人從未認識到應該謹慎地使用大蒜」。
在普羅旺斯,幾乎所有菜餚都離不開大蒜,空氣中瀰漫著大蒜氣味,大仲馬在他的書中斷言:「呼吸這樣的空氣有益健康」。
我服兵役時演習,部隊急行軍來到鄉下,半夜草草睡在雞寮旁,農舍婦人深表同情, 贈予一袋大蒜,說生吃能殺菌消毒,說希望她在金門服兵役的兒子也有人關心。那袋大蒜伴隨著幾天的軍事演習,陪伴我,永遠在記憶中飄香。
我無法克制對大蒜的愛慕,雖然很多人厭惡它的味道;厭惡是他家的事,莫來跟我講話就是。然則中醫理論認為,長期吃太多生蒜,易動火、傷肝、損眼;我經常從早餐就開始吃大蒜,難怪變成一個頭昏腦脹、記憶力衰退、脾氣暴躁的糟老頭。